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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渊来 木兮娘 1788 字 17小时前

北田区爱民路。

城中村。

村口一棵凤凰木红花楹树, 开得如火如荼,树底下清风微凉,石凳略微灼热。洒水车刚过, 地面一滩积水还没晒干, 半黄半绿的叶子飘在积水上面,隐约可见叶脉底下的蚂蚁。

蝉鸣阵阵, 树底下石桌旁围着四个人。三个汗衫老头, 一个年轻男人,他们眉头深锁正在下象棋。

棋局白热化, 处于胶着状态。

轰――一辆重型机车一个摆尾停在石凳旁, 车上下来一大夏天穿黑白机车服的傻逼。傻逼摘下头盔, 深情呼唤树底下的江蘅“阿爸”

傻逼是夜店老板。

老头们打量着夜店老板,再看向仿佛没听到、盯着棋盘的江蘅, 从皮肤状态判断两人的年龄, 纷纷表达了震惊“你儿子这么老”

“死皮赖脸蹭过来的儿子。”江蘅点到即止,啪一声落子,笑着说“将军。”

老头们哎呦喂呀的感叹, 一边摇蒲扇一边捏着汗衫抖凉风劝说“这个年头不能瞎认儿子, 至少找个脑子好使的,养起来容易点。”

江蘅“养那么大了也没办法断绝关系。除了伸手要钱, 其他时候挺孝顺。”

欢快迈向亲爱的阿爸却突然听到不堪评论的夜店老板, 脚步逐渐沉重, 露出深闺怨妇般欲言又止的目光“我对你一片孝心,结果你把我当沟渠。”

“别瞎说。”江蘅礼貌地纠正“沟渠是城市的良心,没有沟渠怎么排污沟渠那么有用, 你别侮辱它。”

要不是一身铜墙铁骨锤不破,夜店老板早就谋财害父了。

夜店老板吞下无数方言掺国语的脏话, 耸耸肩在前开路“这是四门村。你之前让我去金三角查点东西,但我在那边没人。好不容易托人搭了点关系,找到常年在那边跑货的老段。人谨慎,精明,一眼看出我不是幕后雇主,除非你当面和他谈,否则给再多钱,他都不会帮忙。”

江蘅“做什么的”

夜店老板“做边水,拉货,跑长途,赚差价。有点毒瘾,你知道那边连罂粟壳都是基本调料,常年生活在那儿的人难免会碰当地食物。不过老段聪明,没敢真染上毒瘾,顶多就是烟瘾那种程度。”

江蘅“嗯。”

所谓做边水即在金三角地区贩卖假冒伪劣的生活物资,反正当地居民和山里毒贩没吃过外面的真货。

夜店老板口中的老段只敢赚差价,不碰毒品,算是个有原则的人。当然如果他碰了毒品,夜店老板不会联系他,他怕被反水。

四门村是市区中心的城中村,层楼贝联珠贯、街道干净整洁,丝毫不逊色于配套齐全的商业小区。

夜店老板指着前面几栋楼说道“都是村委把地承包给开发商开发出来的小产权房,基本是每人一栋楼,有人两三栋。建造出来后,或租或卖,贼有钱。”

他眼馋得流口水。

江蘅慢悠悠前行,跟着夜店老板停在里面的c楼,拉开电子闸门,进电梯、到11楼,出来后过一条道,两边摆着花盆,盆里长满杂草。

到了右边的主道,一共三间房。

看格局,左边应该是三居室,右边两间都是两居室。右一的门刷过新漆,贴了大红色的对联,正门中间贴着帧,门边是碎礼花和鞭炮。

对比之下,右二房间的门格外朴素,没有任何装饰。

夜店老板敲开左一的房门,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来开门。

他先认出夜店老板,再打量后面的江蘅,有头到脚一一扫过,然后点头说道“进来坐。”

秃头中年男人就是他们联系到的老段。

老段和家人住一起,家里两个年轻人去上班,客厅里一老太太正在带孙子。老段往木沙发一坐,对妻子说“老太婆,带囝囝回房睡午觉。”

老段的妻子闻言带着孙子回房,叮嘱丈夫记得厨房在煲汤。

“记得、记得。”老段赶走妻子,便请江蘅和夜店老板坐下,给两人敬了杯茶,思索片刻就直接问“你想查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