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细送他离开,又打了盆热水想去给爷爷擦擦身,待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久未蒙面的大伯终于现身了。
只是眼前这大伯,跟风细记忆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上次在县衙大堂见他,大伯顶多神情慌张,而现在,萎靡不振,眼神无神,脸色像是久未见光的苍白。
眼眶的瘀肿还没消散,脸上的伤痕也未痊愈。大伯何时受这么重的伤自己竟然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这样看来爷爷受伤绝对跟大伯有关难道是爷爷去找打伤大伯的人报仇结果寡不敌众,也被打了一顿
风细正要去问到底是谁下的死手却听柳奶奶痛骂道“那个不要脸的娼妇害了我儿又来害你你就这么看着她跟那男人跑了”
柳爷爷嘶声道“我不看着能怎么办她铁了心不回来,我拦了一下就被打成这样”
柳奶奶顿时骂天骂地,各种脏话顺口而出,比当初汪素云丢下孩子嫁人还要骂的狠些。
直到柳有勇捶了一下床“娘你别骂了,让我爹休息那个女人,就当她死了。你跟长鹰说,他娘死了。从此再别提她
爹,是儿子无能,让你受这样的苦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说完就要往外冲。
柳爷爷顿时急道“拉住他呀”
柳奶奶死死抱住柳有勇的腰,哭道“你上次被打的没个人样回来,还没得到教训吗
你再去,被他们打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爹还有长鹰要怎么活啊”
柳爷爷也挣扎着坐起来边咳边道“认命吧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是他们的对手。刘大芳就当她死了,你也别再进城,好好在家耕地,过几年再给你续房媳妇”
柳有勇的眼睛红了,由怒转悲,搂着柳奶奶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门外的风细觉得还是不进去的好,默默地转身出去。从几人短短的争吵对话中,风细也明白个大概。
看来是刘大芳在城里有人了,这个人不必说,定是刘老五无疑那天在县衙中,风细就看两人关系不一般。
定是柳有勇发现了两人的私情找上门,结果被刘老五暴打了一顿回来。自此消沉下去,柳爷爷看不过去,决定独自到城里找刘大芳。结果同样被打了一顿。
这下风细就不明白了,这种情况难道还不能报官吗刘老五算拐骗人妻吧刘大芳算出轨吧这年头女人出轨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吗闹大了,这两人不该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
怎么柳爷爷三人压根就没考虑报官,甚至还想把这事给掩盖起来风细想了一通想不明白,决定不想了。
她以现代人的思维来思考这件事,当然想不通。却没想过,在柳有勇心中,被人暴打带来的耻辱,也不比妻子偷人
汪素云改嫁,已经让老柳家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若再出个刘大芳偷人,甚至合同姘头,把丈夫和公公都打了一顿。
那老柳家算是在青牛村呆不下去了,更重要的是长鹰,有个这样的娘,以后长大了说媳妇都难还会连累风细三姐弟,风细才在城里站住脚,这事若传开,她肯定也会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