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正想开口，不妨一缕晨曦继续道：“另外在朝堂上，关西士族陆续请辞，为首的就是马日磾，他这个昔日太尉现任太常一走，对董卓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马日磾会请辞，莫小白一点都不意外。

这位只继承了郑玄‘礼’、‘经’一脉的老儒，本身在朝堂上就是个吉祥物，仅作为关西表率才出现在三公九卿的高位。

现在亲婶婶要他辞官，马日磾只会点头。

“马家直接撤出洛阳了还是？”

“没有，关西一脉辞官后暂时都没动静，可能家大业大还在准备行囊。”

一缕晨曦玩笑了一句，随后想到了什么：“这事因为和马老夫人有关，我就多留意了一些，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人。”

“谁啊？”

晨曦神秘一笑，随后道：“在司徒府任职的法衍，法正他老子。按理说法正现在应该有十几岁，不过没在法衍身边看到他。”

法正他爹？

这的确有些意思。

莫小白摸了摸下巴，在考虑是否要和法衍碰碰头。

晨曦见他思索，当下轻声道：“如果你想栽培法正，最好现在就把他带去大梦城。”

莫小白从来不小看晨曦的智商，当即点头：“说说看。”

“法家也算是正统关西士族，但你看蜀汉时期的法正，哪里有半点此时关西士人的影子？”

晨曦显然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直接说道：“瑕疵必报、好权争权可以容忍，见主弱遭冷遇便要卖主求荣，这哪是名士所为？”

“看看李儒，即便董卓大逆不道自寻死路他也不离不弃；再说贾诩，即便转投多人但也忠恳为主，张绣能活命多亏有他。法正机智谋略不弱汉末诸多谋主，但要说私德，他不是最差也能排进倒数前五。”

“这些性格上的短板，都是在他年少时遇人不淑，又或者无人管束。你要是想让他更进一步，现在带回大梦城好好教导还有救，否则回到位面，即便四十岁的法正找上门，恐怕也不能留他。”

晨曦的话，让莫小白不禁深思。

越想，就觉得越有道理。

大梦城的文官构架什么样子？

国渊素有雅量，崔琰气度恢弘，郭嘉性情洒脱，马周刚正威仪，娄师德甚至能做到唾面自干。

和武将一系几乎人人缺德不同，大梦城的文士论德行，真的是位面无出其右。

想想如果大梦城出现一个像法正那种争权夺利的主，说是一粒老鼠屎坏一锅粥都不为过。

“你给我提了个醒，不止是法正，可能很多人我都不能用。”

莫小白默默点头，随后笑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调教法正那小子也有了些兴致。倒不是要他一定出仕大梦城，我想看看应天书院如今究竟有没有奇效，将一个性格乖张的叛逆少年教育成有德君子。”

“用法正测试书院的品质教育，也给他一个更高成长的机会。”

说出这句话时，莫小白想到的其实是之前在泰山庄子说的那句话。

对人，不可不教而诛。

虽然未必能教的好，但试试终归是可行的。

如果书院真能从一名学子的根本秉性上让他脱胎换骨，莫小白就打算将书院势力再向外拓展。

区区大汉王朝文士圣地，可不是莫小白所要的最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