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郭嘉嘴角低念了这句高祖口中的名言,随后目光一凝:“主公,您又是出于何原因,将此事托付于嘉呢?”
“我?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感觉奉孝你很聪明,而且眼光毒辣,再加上大梦镇内需要有人做这件事,所以就交给你了。”莫小白洒脱回应,这些并没什么不可说的。
“是啊,嘉自诩也算得上异于常人般聪慧。”
郭嘉一向脸皮厚,一点没有谦虚的意思,自夸一句才说道:“不过聪慧并非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论是谁,仅仅聪慧又有何用?”
“嘉心性一向洒脱,若有可能,宁愿整日与美酒佳人相伴,也不愿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古怪的言辞。”
说到这,郭嘉顿了顿,随后双眸中又迸出了不一样的亮彩:“但与美酒相比,嘉更爱术道,嘉的术并非经略一方,并非攻城略地,而是人心善恶。”
“嘉爱交友、喜好阅人,尚未及冠便走出颍川,足迹遍布中原。期间结实了一些人,也认识了一些人,主公所知‘校事’,其实有不少小校都与嘉相识超过十载。”
“所见、所知越多,嘉对人心的琢磨就越透彻。主公可还记得官渡一战?嘉其实就想在孙策身上试试,对人心把握究竟能到何等地步。只不过主公突至,更有飞将、懋功等人相助,嘉那点谋划还没施展,孙策已被主公击败。”
提起官渡旧事,莫小白当然不会忘。
当时郭嘉狼狈归狼狈,但事情是没少干的。还给了自己一张破布,按照郭嘉指示校事的布置,刺杀孙策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既然是旧事,郭嘉也就没有多提,转而说起了前段时间那场雇佣战的‘远程指导’。
“相比孙策,剑西村领主的心思,却是容易把握多了。”
郭嘉笑着开口,说起他当时的想法:“此人会做出让领民出去送死的举动,说明他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性情。能想到提前除掉对手,也算有几分心智。在人粮交易中尝到了甜头,他马上再找阿呆帮忙,敢于拉拢第三方势力参与如此大事,就连嘉也得承认此人有些胆大。”
“之后三方协议时,嘉也派出了黑衣卫近距离观摩。大体清楚东门吹雪胆大却不心细,志高而才疏,且身边并没得力帮手。基于以上的原因,嘉才敢断言,一旦战事开启,此人会把所有希望寄托于我们身上。”
“只要我们不撤,战斗有希望能赢,哪怕损失再重他都会咬牙接受,而不会中途翻脸,让张郃将军他们白跑一趟。”
“最终战事结束,一切都与嘉的设想如出一辙。若说‘决胜千里’,主公以为这算不算是?”
算吗?
“当然算。”
莫小白毫不犹豫的点头,郭嘉的能力和特长他是很清楚的。虽然说穿后并没什么出奇,但在此之前又有谁能像郭嘉一样考虑深远?
“既然主公觉得这就是‘决胜千里’,那它也是嘉给主公的答案。”
兜兜转转,郭嘉又把话绕了回来:“放映厅虽然不过百尺见方,但嘉在这足不出户却已知晓天下事。其效率比当初靠一步一个脚印走完中原,要高出太多太多。”
“嘉十分庆幸,能先后遇见司空与主公。而在主公麾下,嘉所做所想更为纯粹。华夏大地英才辈出,有人明天势,有人悟地势,嘉不才,专精于人势。”
“既如此,嘉不在这,还能在哪?”
是啊!
天生鬼谋郭奉孝。
不在这,还能在哪呢?